江湖篇·繼位

“群鶴齊飛，共同祈福，大殿見證，盛世華章！”

禮官的聲音自空曠的大殿上方傳來，伴隨著這祝詞的聲音落地，朝廷眾大臣們齊齊跪地。

春分時節，帶走了冬日裏的冷意之後，萬物覆蘇。

節前，皇室秘辛在江湖上流傳紛紛，朝中大臣雖不敢言語分毫，但是心中卻猶如掀起波瀾的潭水。

如今的祈福，其實也是皇帝變相的澄清謠言。同時，也是立儲之機。

伴隨著禮畢，皇帝走到最前方的案前打開匣子，緩緩將國璽公之於眾。

臺下大臣們雖然微微垂頭，但是誰的視線都未從這枚國璽上挪開分毫。

“如今中原安泰，朕的皇子們溫良敦厚、品貌出眾。如今朕深感力不從心，特此冊立太子監國。”皇帝說著。

話音落，臺下眾人齊齊高呼：“陛下龍體安康，國泰民安。”

皇帝點頭，朝臺下高呼：“宰相何在？”

“臣在。”

聽到傳喚，早就侯在一旁的宰相上前。

皇帝看到宰相，將國璽托起遞給他：“如今民間流言四起，想必眾位愛卿心中也有不甚疑團，宰相是兩朝元老，今日就讓他來給諸位解解惑吧。”

“微臣惶恐！”宰相開口，接過皇帝遞過來的國璽。

而臺下的眾位大臣，也一起隨著宰相的話齊齊開口說著：“微臣惶恐！”

殿上聲音回蕩，好一會兒才散去。

為首的三位皇子安靜佇立在一旁，高嘉煜視線掃過眾人，神色中多了些晦暗。

“且慢。”是高嘉煜出聲打斷了殿上的交談。

皇帝擰眉，語氣中帶著威嚴換了一聲高嘉煜：“煜兒。”

袖口中的手掌已經微微汗濕，高嘉煜還是上前：“兒臣有事啟奏。”

如今朝中重臣皆在，皇帝也只能開口：“何事？”

“關於民間謠傳的國璽之事，兒臣要奏。”

伴隨著高嘉煜一聲滑落，殿外的竊竊私語聲開始大了起來。

就連安靜站立在一旁的高宸和高子淵都忍不住側目看著高嘉煜。

“瘋子。”高子淵暗地小聲吐槽了一聲。

高嘉煜看著主位上的人，緩緩從袖口處拿出被手絹包好的東西：“兒臣手裏，正巧也有一份國璽，還請宰相驗上一驗。”

“放肆！”皇帝拍案，語氣也帶上憤怒，“你是想要謀逆嗎？”

“父皇息怒！”

“父皇息怒。”

剩餘兩位皇子齊聲跪地出聲。

高嘉煜直視回去，眼神中也多了些悲涼：“父皇息怒。”

“你可想好了？”皇帝開口。

大殿裏陷入一片安靜，只聽到眾人的呼吸和心跳聲。

高嘉煜沒有說話。

良久，皇帝甩袖，背過身去不再看高嘉煜：“既如此，那就請宰相一起看看吧。”

侍候的公公拿來托盤，謹慎地將兩份國璽都放在上面。

待一切準備就緒，宰相在走向盛放國璽的托盤對比研究。

也不知過了多久，久到高嘉煜覺得跳動的心臟都開始略微平覆。

最終，在萬眾矚目下，宰相拿起了其中一枚國璽：“此為真！”

聲音傳出大殿，殿外的臣子們紛紛擡頭去看。

高嘉煜看著宰相拿在手裏的國璽，緩緩跪在地上：“兒臣謝過父皇。”

【至於儲位究竟為誰，自然是要看看國璽在誰手上了。】

自己親口所言依舊歷歷在目，但是高嘉煜知道，這句話的真正含義其實是，

國璽在誰手上，誰就絕對不可能成為立儲人選。

他擡手，視線聚焦在了宰相拿著的國璽上。

那枚國璽，正是皇帝親手拿出來的國璽。

而自己帶來的國璽，此刻正安靜地擺在托盤上。

其實，國璽是真是假早就已經無所謂了。

重要的，是如今這中原皇都。

宰相不可能僅僅為了一枚國璽真假，而全盤否定這中原江山。

但高嘉煜必須做出這一步，若這“寶藏”一日不出，那麽江湖上紛爭流血的謠言就一日不會消散。

“暄和啊，還是很對不住你……”

高嘉煜低笑一聲，察無可察的話，很快就隨著這微風四散而去。

皇都皇帝高晟元年陰歷，二月十一

三皇子高嘉煜私藏偽造國璽被判謀逆，剝奪皇子身份，貶為庶民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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